课本中的《将相和》似乎是个完美故事,廉颇和蔺相如,一个武将一个文臣,化干戈为玉帛守护赵国于危难之间。
只是,“负荆请罪”之后,课本故事结尾,历史的车轮却依旧向前。
人们传颂着他们的刎颈之交,却少有人知,他们的下场有多令人唏嘘……
风雨欲来赵国王宫内,钟鼓不息,歌舞升平,大殿上,群臣罗列,赵惠文王高坐于御座之上,望着殿下那位眉目清朗、衣袂翩然的男子。
这个男子,正是蔺相如。
自完璧归赵一役之后,他不仅将和氏璧毫发无损地带回赵国,还以胆识与机谋让强秦颜面尽失。
展开剩余92%未及喘息,渑池会盟中他又舍命相随赵王,数次以命相搏,扭转赵国被羞辱之局。
文能安邦,智可敌国,蔺相如凭着两场惊艳朝野的外交胜仗,从默默无闻的布衣一跃成为赵国上卿,跻身权力巅峰。
可世间最难平的,不是江山动荡,不是强敌环伺,而是人心不服。
彼时,廉颇正在军营中练兵,闻得消息后一连三日闭门不出,终日饮酒闷坐。
他是赵国久经沙场的大将军,东征西讨,从齐国阳晋城到燕国边境,每一场战役都是他用血汗拼下的赫赫战功。
在军中,他说一不二,威望如山,可如今,一个只会“动嘴皮子”的文臣,竟在朝堂之上位居自己之上,怎能不让他愤懑难平?
廉颇最初只是冷嘲几句,可周围的人越劝,他心中怒气越盛。
一日醉后,更是失言道:“若有一日与他朝中相见,定要让他颜面扫地!”
这些话,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耳目,很快便传到了蔺相如的府邸。
那夜,蔺相如在书房中静坐许久,他没有说一句怨言,只淡淡地对亲信道:
“廉将军性情耿直,不足为怪,赵国能有他这样的将领,是幸事。”
此后,蔺相如每日朝会称病,避不与廉颇同列,出门遇之,亦绕道而行。
朝堂之上,众臣起初惊讶,久而久之,便议论纷纷,有人说他怕了廉颇,也有人说他心中藏私。
但蔺相如始终沉默不辩。
一个是新贵上卿,一个是久居功勋的老将,二人之间一文一武,一静一动,在朝中各自积蓄着人心与势力。
文臣赞蔺相如智勇兼备,识大体顾大局,武将则为廉颇鸣不平,称其数十年戎马疆场,不应屈居其下。
赵国的大殿之上,一边是默默隐忍的上卿,一边是心怀芥蒂的大将军,似水火不容,却又不能明争。
将相和君不和赵国邯郸,宫墙之外,街头巷尾都在传唱一个温情的故事。
廉颇将军知晓蔺相如大局为重的苦心,背荆请罪而来,蔺相如亲自迎出府门,两人一笑泯恩仇,自此情同刎颈,誓死同心。
百姓口耳相传,酒肆茶楼皆赞其为君臣典范,感慨赵国有幸将相和,朝堂太平。
可就在这些传言愈演愈烈的同时,宫墙之内的真实,却与这场“和解”有些偏差。
那一日确实动人,廉颇光着上身,背负荆条,低头跪地,一言一句,情真意切。
蔺相如闻讯赶来,不但未怒,反而亲手将其搀起,还许下“愿与将军结刎颈之交”的誓言。
两人执手相望,仿若生死之交。
只是,历史从不止步于感动。
背后的政治棋局,远比这一幕复杂。
负荆之后,廉颇依旧镇守边疆,手握重兵,而蔺相如虽为上卿,已非当年渑池会盟之时那般锋芒毕露。
赵王对他的信任,在一场场看似微妙实则关键的国政议题中,悄然发生着倾斜。
最明显的,就是长平之战前,关于是否接收韩国“上党郡”的讨论。
那是一场影响赵国命运的决策会议,可这场关乎国运的关键博弈中,朝堂之上议而不决,却偏偏少了蔺相如的身影。
他没有被召见,也没有被采纳意见。
一个位列“上卿”的高官,竟在国家生死攸关之时,悄然失声。
“和”之后的岁月里,廉颇依旧是赵国的顶梁柱,镇守疆土,而蔺相如,却仿佛陷入了一种有名无实的“高位幽闭”。
他没有兵权,也不再参与军机,他不再是那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与秦王周旋的人,也不是那个在宴席上为赵王争回尊严的死士。
两人各退一步,成全了朝堂的表面安稳,也成全了后人一段佳话。
可赵国没有真的“和”,至少,政治未和,心亦未齐。
将相和,不如说是将相“和气”,只是为了让赵国在强秦虎视眈眈时,不至于自乱阵脚。
长平血战斩希望长平之地,山峦绵延,沟壑纵横,赵国边境,烽烟未起,心战已至。
这是一场命运的较量,也是一国兴衰的分水岭。
自上党郡归赵之日起,战火便注定不可避免。
秦王早已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这块战略要地,而赵国朝中,围绕“接还是不接”的争议已成昨日尘埃。
赵孝成王不顾群臣劝阻,一纸命令,将这块炙手可热的肥肉咽下,也将赵国推向了万丈深渊。
战事初起,赵王仍信任老将廉颇,让他统率五十万大军驻守长平,与秦将王龁对峙。
廉颇深知秦军之强,不敢轻敌。
他未贸然进攻,而是筑垒固守,构建坚实防线,与秦军相持数月之久。
秦军远征而来,粮道漫长,只要拖住不战,秦军自乱。
这是经验老到的谋略,是以退为进的智慧。
可惜,智慧在流言与浮躁面前,往往不堪一击。
秦国早已洞悉赵王疑心之性,放出风声,秦军最忌惮的不是廉颇,而是赵奢之子赵括,赵括才是让秦军闻风丧胆的“天纵奇才”。
这话传入赵都邯郸,像一根刺,悄然扎进赵孝成王的心里。
朝中权臣郭开乘势而起,添油加醋,日日进谗:
“将军廉颇老矣,缩首不出,士气低迷,不若换上赵括一搏。”
赵王本就心浮气躁,哪里能再等?
一纸诏令,斥退廉颇,启用赵括为帅。
消息传来,朝中哗然。
而那时的蔺相如,正卧病榻上,风烛残年,听闻此讯,他强撑病体上殿,苦谏赵王:
“赵括乃纸上谈兵之人,未尝领兵,轻换大将,动摇军心,陛下慎之慎之!”
可赵王已下定决心,只回了他一句:“上卿请回,好生养病。”
这一次,蔺相如未能挽回局势。
他踉跄着走出大殿,满目苍凉,此役之后,赵国命运难测,而他,已经无力再战。
长平之战如约而至,赵括初上战场,雄心勃勃,不顾旧垒稳固,频频出击,试图一战定乾坤。
秦军假退,诱其深入,赵括不疑有他,追兵而入,却一步步踏入早已设下的埋伏圈中。
四十余万赵军,被围长达四十六日,断粮绝水,饥饿疲惫。
赵括仓促布阵,试图突围,却被秦将白起一箭穿心,死于阵中。
主帅一亡,军心溃散。
随后,白起下令坑杀投降赵卒四十五万,血染长平,尸骨盈野,赵国,倾覆一半。
噩耗传来,邯郸哀鸿遍野,哭声震天,蔺相如躺在病榻之上,听着宫人低声禀报,久久无语。
他早已料到结局,却未料到会如此惨烈。
长平之败,不只是赵国元气尽失,更是他一生心血的尽毁。
他曾为赵国挡下强秦的贪婪之手,用智谋换来和平,也曾与廉颇惺惺相惜,结刎颈之交,共保江山稳固。
可如今,一切化为乌有,秦未灭,赵先衰,志未酬,人已老。
数月之后,他病逝于家中,唯余一纸《上卿册封令》,与尘封的长平战报,一同埋进赵国的史册。
而廉颇此时也在风雨飘摇中开始走下坡路。
长平之败,他虽未亲历,但朝中早已风向突变,新君不再倚重老将,昔日的荣耀换来冷遇,他孤掌难鸣,愈加沉默寡言。
身边,再无那个为他挡箭的人,再无蔺相如。
昔日并肩抗秦的双璧,一文一武,如今一死一孤,赵国从此失去左膀右臂,国势再无回转。
长平之战,不只是一次战争的失败,更是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那日之后,赵国已非赵国,希望,斩于血泊之中。
英雄迟暮最是凉赵国邯郸,宫墙深处。
那位曾让秦王俯首、守护赵国两度于危境中翻盘的上卿,在辞世之际,竟是相当冷清。
那一年,赵王已非赵惠文,而是其孙赵悼襄王。
新君年少,耳根软,最信任的,不再是老臣宿将,而是一位名叫郭开的权臣。
这个人,手腕通天,巧舌如簧,却无一兵一卒之功,偏偏一纸谗言,便能让百战名将归于冷宫。
而他第一个清洗的对象,就是廉颇。
长平之战后,廉颇虽未受责,但也不再居军政核心。
赵王更换,政局突变,新朝君主心性多疑,最忌功高震主。
郭开察言观色,轻描淡写一句“廉颇已老”,却像一把钝刀,慢慢剥离廉颇身上最后一点朝堂余温。
廉颇察觉异样,欲请命征战,却迟迟不得回音。
他心中隐隐明白,自己已不被需要,但他仍不甘,仍盼有一日能再披战甲,为国而战。
可朝中排挤,敌人压迫,他竟然毫无立锥之地。
走投无路,希望断绝,他只能选择出走。
他离开了赵国,辗转至魏国,却如孤舟浮萍,魏王畏秦,不敢用他,楚国虽接纳,却只是空授虚名。
他虽尚能拔剑,却再无疆场,虽胸怀热血,却报国无门。
而赵国此时,已陷入连年战祸之中,国势如风中残烛,岌岌可危。
秦人步步紧逼,而赵朝中枢却争权夺势,自相倾轧,顾不上百姓死生,更无意重召老将归来。
直到有一日,赵悼襄王终于回忆起那个被他“遗忘”的名字,廉颇。
朝堂上下商议,是否可请老将回朝,以定国之安?
一位年轻的使者被派往楚地,面见廉颇,打探消息。
廉颇早已白发苍苍,但听说赵国来人,仍欣喜若狂,他亲自下厨设宴,饮酒间大笑:
“我虽老矣,然胃口尚佳,一餐可食斗米、十斤牛肉!”
饭毕,他披甲上马,亲自展示骑术,意图证明,我,仍是那个不败的战神,我,依旧可以披甲上阵。
使者观之,面露钦佩,却在回国后,面对郭开的暗示,只说了八个字:
“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。”
彻底断绝了他归赵的可能。
这不仅是郭开的巧言,更是赵国对一代名将的背叛。
廉颇坐在楚地破旧庭院中,这一次,不是敌人拒他于门外,而是他曾誓死守护的祖国,亲手关上了那扇门。
不久之后,他病重不起。
英雄的落幕,不是轰烈战死,而是在远方被遗忘,在沉默中老去。
“负荆请罪”“将相和”的佳话,后人仍在传唱,可唱的人不知,故事的尽头,是一个死在异乡的廉颇,一个病逝权外的蔺相如。
他们曾并肩抵御强秦,却终究各自孤独退场。
也许,“将相和”并不是永恒的辉煌,只是乱世中一场短暂的互相成全。
他们以生命为赵国书写了最辉煌的篇章,却未能挽回国家的沉沦。
而那句“尚能饭否”,既是对英雄的轻蔑,也成为赵国覆灭前的丧钟。
当一个国家不再懂得敬重自己的老兵,不再相信老臣之言,失去的,不只是一个廉颇,而是最后一寸守得住的山河。
风继续吹着,吹散了尘封的史书,也吹凉了曾经热血沸腾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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